,她眼眸垂着,看着地面上的一根小草。那根草一直熬到现在这个时节,它看起来已经残破不堪了,可是那剩下的一点草根,却是怎么也不肯枯败。
风天涯喃喃道:“我知道,你要说的,我都知道。”
穆天机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低声道:“风姑娘果然是明白人,在下也无须多言了。”
风天涯:“我是明白人么。”
穆天机淡笑道:“其实,这世上所有人都是明白人,那些不明白的,只是故意装着不明白罢了。”
明白有什么好。风天涯看着地面,忽然想起了樊珑丽珈,想起了蝉岳。他们都是明白人,可是最后又有何种结果。
倒不如学学家中的那个蠢人。
风天涯心道,学学他,那个什么都不明白——或者说是什么都装着不明白的人。那个一心只会向前走,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顾的人。那个苍茫地活着,就算最后一无所有,伤痕累累,也能在尽头大喊一句“我不管!”的人。
想到这,风天涯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穆天机:“姑娘?”
风天涯笑道:“你说,为何要做明白人。”
穆天机:“为了能再有一个机会。”
“哦?”
穆天机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平平常常,目光也非是像其他武人那样凌厉。也许是因为修为的缘故,他的声音并不像酆都和浪人们那样底气十足,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得清清楚楚。
“给他人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穆天机道,“风姑娘,你可知。在你刚刚打断在下说话,说出‘我都知道’四个字时,就已经给了我们机会。”
风姑娘:“你们?”
穆天机:“姑娘给楼主机会,便是给整座锦兹楼机会。”
风天涯:“刚刚不还说楼主和副楼主都是朝廷任命的,互不相干么。”
穆天机无奈地看着风天涯,风天涯撇撇嘴,“好了好了,我不计较这个便是了。”说完,她忽然问穆天机道:“平日里,你常见到酆都么。”
穆天机:“不,在下多在朝堂,平日里见他的次数不多。”
风天涯:“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穆天机想了想,道:“楼主是个孤儿,六岁时被镇边大将军收留,在将军府中习武。后来圣上要整顿江湖上的势力,便组建了锦兹楼。楼主也被潜派过去,他一十六岁的时候做了锦兹楼的主人,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年了。”
风天涯:“镇边大将军,是叶淮山的父亲么。”
“正是。”穆天机道,“因为叶将军的武功也是由他的父亲传授,所以楼主也算是叶将军的师兄了。”
风天涯:“叶淮山是用枪的,为何酆都用刀。”
“呵。”穆天机笑了一声,道,“世间百般兵器,酆都独爱黄泉。”
风天涯回忆酆都,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他那细长冰冷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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