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情思_陛下他总是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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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衡嘉踌躇片刻,终于将怀中信纸取出,双手呈上。

  他没敢抬头,自然不知陛下此刻是何神情,但只看他先前反应,也能猜度一二。

  内室中无人言语,连呼吸声都被侍从们缩减到最低,空气似乎也凝滞了,那信纸上不过短短□□个字,一目了然,然而顾景阳却看了很久,仿佛那是一封万言书,值得琢磨上几个时辰一般。

  衡嘉额头上的汗珠子汇成一滴,“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他在心里忖度这声音会不会太响,惊扰到陛下,然而下一刻他便知道,自己不必为此忧心了。

  “啪”的一声脆响,案上那只白瓷盏碎溅开来,落到人耳边,恍若惊雷。

  早已冷却的茶水与碎瓷迸溅到人身上,有种异样的痛楚,侍从们慌忙跪地,却无人敢做声。

  过了半晌,顾景阳方才道“她既然要走,朕何必强留。”

  底下自然无人敢应声,他自己也知道,静默良久之后,顾景阳有些疲惫的合上眼,道“收拾了吧。”

  ……

  第二日晨间,顾景阳没有再提及谢华琅,衡嘉心中忐忑,更不敢主动开口,便如同先前谢华琅不曾出现过的那些年月一般,度过了这一日。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都是如此。

  到了第六日,衡嘉奉茶时,便见他正垂首看先前那副山中冬雪图,心中一突,正待退下,他却忽然道“枝枝回京了吗?”

  衡嘉勉强笑道“还没有。”

  顾景阳道“知道了。”

  那天之后,他没有再问过此事,可衡嘉觉得,那位谢家女郎或许就像是陛下的影子一样,从此再也不会从他心里消失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好些时日,某天傍晚,衡嘉见他立在窗边,轻轻说“枝枝走了二十一日了。”

  如此又过了九日,到谢华琅离京一月整的这日清早,有人打马前来,踏破了观中近乎死寂的安宁。

  顾景阳正临窗翻阅典籍,见有侍从快步前来,眼睫抬起,旋即又垂下了“是枝枝来了吗?告诉她,朕今日不想见她。”

  “陛下,”侍从几乎不敢开口“是江王来了。”

  顾景阳的手停在那一页,久久没有翻过,神情清冷疏离,似乎在隐忍什么,半晌之后,终于道“不见。叫他走。”

  侍从不敢久留,应声之后,匆忙退了出去。

  ……

  这些时日以来,不只是顾景阳身边侍从战战兢兢,连朝臣们都能察觉到皇帝近来心中不悦,较之从前,更见端肃冷凝。

  前些时日,门下省有官员出了疏漏,被皇帝冷脸当朝诘问,天威之下,两股战战,汗出如浆。

  门下省两位侍中皆是老臣,跪地为下属请罪,皆被皇帝驳斥,颜面扫地,那官吏也被削职,贬谪他乡。

  有这前车之鉴在,近一月以来,朝臣们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唯恐哪里出了疏漏,被皇帝问罪。

  这日朝议结束,却还有些不好在前朝明说的,顾景阳便令内侍将相关之人请到御书房商议,即将结束时,目光却落到沈国公面上去了。

  他神情冷肃,淡淡道“朕听说沈国公世子往扬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国公的错觉,陛下这么问了之后,同僚们都默默同他拉开了那么一点距离。

  儿子往扬州去时,是告了假的,又是回乡祭祖的正事,无可指摘。

  沈国公想了想,确定这事没有疏漏,颔首道“是。”

  顾景阳道“游手好闲,玩物丧志。”

  ……就是回乡祭个祖而已,陛下你说的有点过了啊。

  沈国公身体僵硬,扯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是。臣会好好管教他的。”

  顾景阳又道“莫名其妙。”

  ……难道会比陛下你还莫名其妙吗?

  沈国公心中腹诽,脸上却只能讪笑“是是是,莫名其妙……”

  顾景阳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臣工们离去后,他少见的失仪,抬手掩面,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上。

  “衡嘉,”半晌,他道“方才是朕说的过了,赐沈国公府五百金,请沈国公不要介怀。”

  衡嘉应声道“是。”

  正是午时,日影中正,也是一天之中阳光最盛的时候。

  顾景阳垂眼去看太阿剑上的玉坠,抬手拨弄一下,轻轻唤了声“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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