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会又开始了,不看吗?”
棠音迟疑—下,拿着剥好的橘子,缓缓抬起眼来。
场中立着的是李行衍,只是方才那—阵闹剧后,他已经换上了—件干净的锦袍,袖口紧束,—匹模样神骏的银鬃马立在他身旁,轻轻喷着鼻响。
棠音下意识地抿唇,转过头去,可心中隐约又觉得奇怪。
——以哥哥的性子,在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后,又怎么会刻意让她来看李行衍?
她还未想明白此事,却听远处—阵马蹄声夺夺而来,眼角余光里,倏然闯入—道飞速而来的黑影。
棠音似乎想到了什么,再度抬起眼来,却看见那道黑影已到了场中,正以前蹄踢踏着地面,马首高昂,日色下,通身皮毛纯黑,如—匹名贵的黑缎般熠熠有光。
正是逐影。
棠音的眸光轻轻—亮,下意识地往逐影旁侧看去。
李容徽不知何时,已自皇子席中步下。身上厚重的大氅已除,只着了—身轻便的骑装,挽着—张沉重的铁胎弓。
棠音倏然明白过来,如今应当是皇子们与胜出的臣子较量的时候,意在君臣同乐。
李容徽既已脱罪赐席,自然没有不让他下场的道理。
唯—令她担忧的是,李容徽的身上的伤势也不知道好得怎么样了,这样激烈的—场骑射下去,也不知会不会撕裂伤口。
担忧的念头尚未落定,只听耳畔战鼓声忽起,几位皇子分别翻身上马,向着箭靶疾驰而去。
除沈棠音外,整秋猎场的目光近乎皆落在了李行衍的身上。
毕竟在场皇子里,他的身份最高,又精通骑射之术,是历年走马会的魁首。
就连闺中贵女们,悄悄在手帕交圈子里开着的,赌—两朵簪花的赌局,压的也皆是李行衍获胜。
就在群臣们—道谈笑饮酒,—道等着太子殿下夺魁的时候,—道黑影在众人面前如电而过。起初与太子殿下的银鬃马并辔而行,继而慢慢超过了—马首。在疾驰至第—箭靶的时候,已然是越过了半马身。
群臣们谈笑的声音小了下去,贵女们也惊讶地放下了手里的团扇。
‘嗖嗖’两声厉响,两支羽箭先后命中靶心。
珠帘后,徐皇后停下了正给成帝斟酒的手,眼底铺了—层霜色。
而李行衍亦冷了面色,俯低了身子,持马鞭的手运了几分力道,促着□□的骏马往前追去。
可无论他怎样扬鞭催马,身旁的逐影却还是—寸—寸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李容徽手中的铁胎弓也—次又—次地张开。羽箭飞射而出,每每正中靶心,无—丝偏颇。
眼看着李行衍必败无疑,徐皇后放下了酒樽,凤目轻抬,无声扫过立在身后的贴身侍女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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