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贯?”
“不知道!”
“那祖籍呢?”
“我们家颠沛的很,在我出生之前,他们去过十几个地方。”
“那是在哪儿出生的?”
“在热河和察哈尔的交界出生的,荒山野地,是热河还是察哈尔?谁也不知道。”
龙文章仔细想了一想,“哦,在庙里出生的,庙里没有和尚,那年光绪慈禧都死了,和尚尼姑都拉去念经了。”
每个人都听着龙文章的故事,谁都不知道那张嘴里,哪一句话吐出来的是金子。
“那是在哪儿长大的呢?”
龙文章就像是在演戏似的,他先是眉头紧皱思考了半天,接着又把自己的眉毛抬了起来,想是想到了什么。
“一岁在河北,二岁在河南,四岁到了山西,硝石湖我去过,白茫茫的一片。”
“关云长故居也去过,6岁到了绥远,都是跟家里人去的,蒙古、甘肃、迪化,直皖之战时,是在康藏,对,康藏!”
“然后往东行,四川,陕西,湖北,安徽,江山如画。”
“到了江苏可中原大战,捎带着江苏不太平,然后就奔南走往南走是江西,浙江,湖南,黄鹤一去不复返。”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龙文章已经说遍了山河。
正如他口中的那样,在年幼时,他就已经见过了家国的沦丧。
正如他所经历的颠沛流离,这个国家也正在遭受着他的命!
他似乎用每一个地名,来勾起每一个人的回忆,也试图用每一个地名,勾起每一个人的愤怒。
虞啸卿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暴起,双眼也已经变得微红,眉毛已经开始逐渐的挤在一起。
“继续鼓唇弄舌,今天要定你的生死。”
龙文章没有任何的胆颤,他仍旧立在那里,面对死亡,他仍旧保持着那种如同妖孽般的自信。
他的眼睛里仍旧迸射出光芒,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是心中所想。
他这个人从来不怕死,只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所以他才说。
“所以才要说清楚啊。”
他又一次强调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我脑子不好使,我老记不住我到过哪里、做过什么。”
“跑那么些地方干什么,还是耍嘴皮子吗?”虞啸卿自然不信他的那一套说辞。
谁都不知道,龙文章嘴里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就是讨口饭吃,师座。”
虞啸卿把他的档案往桌子上猛砸了几下,用讽刺的语气说:“阁下的戎武生涯,区区一个理库的军需中尉!”
这句话的意图很明显,他想要用龙文章身份的低微,来打消他的自信。
可悲剧也就来源于此处了,任何悲剧都来自于身份与人物的不对等。
孟烦了眼睛开始四处飘,仿佛通过虞啸卿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开始不安了起来。
“一个管鞋垫袜子的,竟敢在战乱之秋冒团长之职。我生平最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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