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去旧书店搬了八本《十万个为什么》回来。那一套书每一本都小小的,书皮磨得有些破旧,第一本是艳紫的颜色,第二本却是绿的,本应该衔接在红色后面的黄色和橙色却分别是第三本和第四本,简直能逼死强迫症。
所以小许星洲从来都是把这一套书按颜色排成彩虹,整整齐齐地码在小小的书架上。
那些,如同流金的岁月。
——那些夕阳西下的老胡同,隔着院墙飘来的菜盒子香,春天广袤原野中的萤火虫,青青的橘子树,用水果刀刮开的水地瓜,金光斑驳的奶奶和她丑丑的家长签名,由奶奶签字的家长信和学杂费,和仲夏夜里,和奶奶坐在街头小肆里剥出的小龙虾。
许星洲哭得鼻尖发酸,却拼命压抑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发抖。
发抖的话会被看出来的,她想,虽然秦渡不可能在意自己哭不哭,但是许星洲不能承受任何被他人发现自己如此讨人厌的一面的风险。
尽管,那个人可能早就知道了。
房间里久久没有声音,秦渡可能已经离开了卧室。许星洲缩在被子里哭得眼泪鼻涕双管齐下,明明在拼命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哭了’——可是她的身体却没有听半分指令。
为什么许星洲要活着碍别人的眼,给别人添麻烦呢?
许星洲艰难地抽了抽鼻涕——她哭得太厉害了,连鼻子堵得彻彻底底,喘息都困难,她心口都在发疼,像是心绞痛。
——下一秒,盖住她的被子,哗啦一声被掀开了。
那一刹那简直避无可避,许星洲被迫暴露在阳光下,任由阳光如烟花般炸了她一身。
在刺眼的阳光之中,秦渡扯着被子,高高在上地端着粥碗问:“你吃还是我喂?”
许星洲哭得连气都喘不匀了,她浑身沐浴着阳光,身上穿着秦渡的t恤,整个人在如白金般流淌的阳光之中,瑟瑟发抖。
秦渡叹了口气:“……许星洲。”
许星洲满眼的泪水,嘴唇鼻尖都是红的,
然后,秦渡把粥碗放在了地上,在床头抽了纸巾,耐心地给那个正在崩溃落泪的姑娘擦眼泪。
五月二日,三十层的公寓外晴空如洗,白鸟穿越云层。
秦渡擦透了好几张卫生纸,又抽了一张,示意她擤鼻涕。
许星洲:“……”
秦渡嘲笑她:“擤鼻涕还要师兄教?”
然后他隔着纸巾,捏住了许星洲的鼻尖。
许星洲一开始还试图坚持一下,维持自己作为一个‘曾经相当有姿色’的姑娘的尊严,但是秦师兄一使劲儿,许星洲霎时连鼻涕泡都被挤出来了……
“哇。”秦渡使坏地又捏了捏许星洲的鼻尖儿:“许星洲,我以前可不知道,你一哭起来,居然这么像幼儿园小小班同学的?”
许星洲终于沙哑地、带着鼻音开口:“我才不——”
“——你才什么?你才不是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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