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他的脸庞。
梁列微微低头,她的手终于摸到他的下颌,再无力气往上,尖利的指甲狠狠刺进肉里,留下一道抓痕,一滴血珠溢了出来,滴到她的眼角。
她狠狠动手戳了一下又一下,力气却一下比一下软绵。
终于,素手无力地落下,垂到地上。
“梁列,我要死了,我没力气杀你”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不由人!
低低的语调如泣如诉,缠绵婉转,像极了往日说的情话。
靠在他臂弯上的头,软软地垂下,一滴血泪从眼中滑落,再无声息。
“梁列,我很爱你,我比谁都爱你”这句话,她放在心里。
再大的爱恨,到死之时也应该断绝,必须断绝。
凌娇的灵魂越来越轻,瞳孔开始涣散,很多东西浮至脑海。
芙蓉帐暖,是她的**,他的应付。
日日恩爱,夜夜温存,如浮光掠影一般。
曾经痛恨的,恨不得杀之后快的,到如今剩下的,唯有怅惘,慢慢注入心间。
细细想来,她的惆怅,她的悲欢喜乐,从来都是他算计到棋路,唯独这一次,意料之外。
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紧闭双唇,呆呆地望着场中。
半晌之后,方惟丽走上前,柔声问道:“陛下,您怎么样?”
“没事。”
没事吗?
他凛冽的表情,眸中的光芒,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
方惟丽往后退了几步,心里升起一股恐慌,是从未有过的彷徨。
月光皎洁,夜幕缓缓拉开,天上的云一团团,变换着各种形象,狮子老虎,乌鸦白羊,让值夜的小太监看得发痴。
通往昭阳殿的走廊上,挂着一排排朱红色的灯笼,烛火闪动,照破沉沉的黑夜,氤氲出一片绚丽的艳影。
温暖的火光,让夜色中的宫殿,变得更加迷蒙,昭阳殿宫门大开,外面灯火通明,里面却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
从门口进来的康德,一眼望见皇帝坐在龙案前,整个人的影子虚化,模糊不清,只看见一本一本的奏折被扔下,暗黄的纸和朱红的笔,被扔到角落。
“陛下!”
“何事?”
康德弯下腰,将地上奏折捡起来递给他,然后道:“陛下,皇后娘娘刚才又吐了,太医说,娘娘这一胎胎位有些不正,娘娘身子弱,需要好好进补,刚才又折腾了半宿。娘娘说,您要是有空,过去坐坐。”
梁列头也不抬,批好一本奏折,揉揉额头:“让她好好休息,朕得了闲就去看她。”
“陛下现在不过去?”
“不去了,让她安置吧。”
他随手翻开另一本奏折,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原本俊朗的面容,在漆黑的宫殿,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模糊。
一个小太监从昭阳殿门外进来,跪倒在地:“陛下,皇后娘娘送来了八宝粥,说让陛下好好休息。”
“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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