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初最后还是回家了。进门时,司妍没问他去了哪儿,转身上楼,冷漠地将他丢弃在客堂间里。
客堂间里空荡荡的,惟一发声的就是那台石英钟。
嘀答、嘀答、嘀答……
旭初看着这座钟里立在堂中央,他在等司妍的吩咐,但许久没听到她的声音。
不知过多久,楼梯传来皮鞋的声音。旭初转头看去,司妍下来了,她换了身翠色旗袍,长发绾成圆髻盘在脑后,未施脂粉的脸有着人人艳羡的好气色,谁曾想她已死去千百年。
司妍依旧没叫他。旭初忍不住跟在她身后,见她走出弄堂走上电车,自始至终她的眼里都没有他,甚至连问都不问。
曾经她是多么喜欢他,拽着他的广袖甜甜地唤声“季郎”,摘下的李子非要他先尝。那时的她爱笑,眉眼如银钩弯弯,她把许多趣事说与他听,事还没说完,她自个儿就笑得前俯后仰。
旭初怀念姬四,但他把她毁了。为了这个错,他偿还了千年,如今他也累了。
司妍迟早会知道他挪用公款的事,旭初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或许她一气之下将他飞灰湮灭,对他而言也许算件好事,但不知为何,挪用金条的事迟迟未被发现,转眼就入四月了。
四月乍暖还寒,战事似乎已经远去,除了时不时的罢工,日子还算平静。
宋绍勋又来找司妍了,他阴魂不散,整天在他们家边上转悠,使得弄堂里的邻居都知道姓司的女人不检点,有了丈夫还与别的男人勾搭上了。
丈夫只是司妍用来堵人嘴的挡箭牌,如今这挡箭牌成了累赘,反弹她一身脏水。不过司妍不在乎,她光明正大地挽上宋绍勋的臂弯穿市而过,扎得别人眼疼。
司妍学会个摩登的词——男朋友。不知从何时起,宋绍勋成了她的男朋友。当某天醒来,司妍蓦然看到报上有自己的照片,旁边还有小字写着“宋先生新欢”,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宋绍勋时常会送司妍舶来品,送礼物时还不忘捎上街坊邻居,几次来回后,邻居们也不说司妍闲话了,反而夸她命好,除了萧玉之外,别人看起来都很高兴。
萧玉没能骂走宋绍勋,反倒成全了他。宋绍勋为证明自己不是汉、奸,一下子斩断所有与日商有关的生意,记者甚至还为他这番自杀式的行为大肆渲染,称赞他为“民族豪杰”。即便如此日本人都不敢与他翻脸,心想要拉拢他,对他加以利用。
萧玉心里清楚,宋绍勋真正赚钱的买卖是烟土,这明面上的小生意他根本不屑一顾,斩了都不心疼。无奈之下,萧玉只能眼睁睁地看司妍与宋绍勋走近,心有千愁万绪却说不出口。
司妍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好几次她作为宋绍勋的女伴出席酒会,把萧玉扔在家里不管不顾。
这么多年,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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