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知道是通不过的。我建议，您还是再把把关，召集有关人员修改一下吧？”安涂生忽然从位置站了起来，盯着牛达道：“你一个副处长，让我一个副秘书长修改材料？省政府办公厅是这么没有规矩的吗？要改，你去改，你不是秘书吗？不可以改吗！”

　　说着，安涂生提起自己的包出门去了。牛达愣了一会儿，他还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副秘书长，他心里异常恼火。但是，他知道目前事情紧急了，并没有意气用事，而是将这份材料去复印了一份，放在了抽屉里，然后去找金秘书长了。

　　金灿看了一眼这份材料，眉头也皱了起来。环保厅提供的这份材料，数据是有的、事例是有的，但那是一个部门的总结、一个部门的视野、一个部门的思路，不是一个政府的总结、一个政府的视野、一个政府的思路，高度、凝练、醒目都不够，拿到全国的电视电话会议去交流经验，是要出问题的，是要成为笑柄的。

　　金灿拿起电话，打给安涂生。安涂生没有接。安涂生其实是看到了金灿的电话的。但他是不接。他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不接，那是因为今天他要跟戚明及其妻子庄彩云、小舅子庄彩宏，还有省副书记北川、涌涛市委书记周宏超、涌涛市长庆贺等人一同吃饭。戚明的小舅子为了危化品在港口新区得到妥善安置而感谢安涂生等人。对安涂生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此刻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明天一早要开会。金灿连续打了五六个电话，安涂生都不接。金灿知道他是不会接了。时间已经很紧迫了，牛达有些着急了：“金秘书长，这份材料要拿给梁省长看嘛？”金灿摇了摇头：“拿给梁省长看也解决不了问题，难道让梁省长自己来改吗？立刻通知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让他们所有人都带笔记本。”牛达立刻说：“是。”

　　在牛达去通知人员的时候，金灿将这份材料拆散了，摊放在了桌子。这一年多来，她已经能吃透梁健的讲话风格，所以对标题、结构和内容都有把握，她开始列标题和提纲。等那些起草人员全部到了之后，金灿说：“今天晚，我们要加班了，这个稿子什么时候打磨好，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标题、框架已经好了，金灿将每一块内容分给不同的人，2000字的稿子并非大章，但是真要高质量却又是没底的。所有人各自领了任务开动之后，牛达才去向梁健汇报了有关的情况。梁健心里很是恼火，安涂生完全不拿他当回事。这样的人，梁健也不会给他面子。他压下火气，对牛达说：“我陪着金秘书长他们加班，今天晚，我不会招待所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去弄清楚，安涂生在干什么。”

　　在同一省政府机关，要弄清楚一个副秘书长的去向，并非难事。安涂生自己从不打车，都是用机关的公车，一问知道了，是在跟戚明等人吃饭。梁健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没有多说，对牛达说：“知道了。你现在去协助金秘书长吧。”

　　到了晚十二点钟，统稿完成。金灿出品，必属精品。梁健看了一眼是满意的，说这样吧。金灿遣散了写作班子，但是自己留下来，她对梁健说：“梁省长，稿子还有完善余地，我还要改一改，明天早给您汇报版。”梁健看到金灿如此认真的态度，心莫名产生了一丝疼惜。但是，他把这丝疼惜藏了起来，对金灿说：“我也不回去了，在办公室睡了。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敲门。”金灿继续去修改了，牛达也留下来，协助金灿。

　　梁健在小隔间休息，躺着读了一会儿书，竟然睡着了，早醒来已经7点。这时候，办公室门敲响了。金灿拿出了她认为最好的一稿。

　　这天梁健在全国环境保护工作电视电话会议的交流发言赢得了很好的反响，会后有关领导还跟他打来电话祝贺。但是，梁健并没有开心，他对牛达说：“召集所有秘书长开会，我要让某些人知道什么是敬业精神，什么是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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