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眼眶溢出。
江砚舟徐徐抬起眼,映入视线的是一双泪水盈盈的眼睛,一瞬间,他的心如被青山压住,隐隐作疼。
男人的大手捧住女生的脸,用指腹轻细地揩去她的泪,温声问:“哭什么,刚刚弄疼了?”
陆漾的气息缠绕上了一层颤栗,话语哽在喉间,不知如何溢出口。
江砚舟抱紧她,手背轻抚她的后脑勺,臂弯用力箍住。
“别哭,我可没想过把你弄哭。”
他的嗓音极尽温柔,像是森林雨后吹过的风,像是苍穹晚霞的云。
陆漾哭得更厉害了,瓮声瓮气地说了句:“你别说话……”
江砚舟紧张得无以复加,但也只能乖乖闭嘴。不过,他清楚知道,她还肯和他说话,说明她需要他。
陆漾搂着江砚舟的脖子,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在他面前哭了,只有这一次,她是真的因为他掉眼泪。
过往走马观花似的一幕幕在脑海闪过。
她忍不住替他感到委屈。
江砚舟回淮城的那天,陆漾没有去送他。
天空是碎金熔炼的天色,阳光折进京华医院的走廊,贺空青拿着病例本,视线远眺,瞧见了一身白大褂的女生。
陆漾静静站在窗前,细碎的光打在她的五官上,像是一块干净的璞玉,无论过了多久,都能惊艳岁月,温柔时光。
陆漾的视线投至窗外,参天的梧桐树,枝叶繁茂,风骤起树吹的飒飒作响,她不由得想起了那首相思离情诗: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没有正三更时分的雨,只有下午一点的航班。
开始想他了。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陆漾看了眼来电显示,愣怔了会儿才接通。
耳边响起机场的广播声,夹杂着男人的呼吸声。
“陆漾。”
熟悉的嗓音突地让她的心一颤。
陆漾拉下眼帘,沉默两秒,慢悠悠地嗯了一声。
江砚舟琥珀色的眼眸洇起笑意,凉薄的嘴角微扬:“下午一点的飞机。”
陆漾简单回了个单音节:“嗯。”
“准备登机了。”
江砚舟左手握着手机,无名指处多了一枚戒指,是陆漾亲手戴上去的。
云城-淮城1217km。
飞机飞行时长2h。
如若真想见面,一周至少能见一次。
他非常想见她。
没必要克制。
想见就见。
江砚舟说:“明天见。”
陆漾低头,看着手链的骷颅头,慢声道:“今天早上刚见过,下个月吧。”
江砚舟好气又好笑:“陆漾,我要是说下个月见,你是不是得说明年了?”
“你怎么知道……”她假意惊讶。
江砚舟:“……”
此刻,他真想咬一口明知故问的她。
陆漾眉眼欣悦,连绵地笑:“好了,明天见,你快去登机吧。”
挂掉电话,未几,迎面走来一个戴着口罩的人影。
看到陆漾看过来,陆明屿朝她挥手:“漾,哥来接你回去吃团圆饭了!”
今天是宁清芸和陆琛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殷华过来,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
他们家的节日和别人家不太一样。中秋节不聚,纪念日聚。
陆漾把手机揣进兜里,抬眼,双眸明亮,应道:“好。”
上车后,陆明屿征询妹妹同意后,打开车载音乐,播放熟悉的《冬天的恩赐》歌曲。
“冬天点燃一盏灯/召唤你的到来/烈焰升腾/你是冬天的恩赐。”
陆明屿掌控方向盘,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瞥了眼陆漾,扬起眉,说道:“漾漾,哥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
“一个人指着空位子对老外说,这里有人,结果,老外以为闹鬼了。”
陆漾细眉弯起,黑曜石般的眼睛稍稍眯起,发自内心轻笑出声。
回家的路上,万物皆被灿烂的白光所笼罩,太阳高高悬在两座高楼大厦之间,圆圆的,有些刺眼。
车辆驶入高速公路,她抬眼,前方是光芒万丈的日光。
一切都在变好。
路过花店时,陆漾想起了江砚舟给她写的情书里有那么一句:
霖苑的花开了。
你几时来看花?
用力去爱,清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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